天府书展 | 茅奖作家刘亮程作客成都,“梦”回《本巴》

来源:现代快报全媒体 2023-10-14 22:05:22


(资料图片)

“文学是做梦的艺术。一场一场的梦,连接着从童年到老年的全部生命。作家所做的,只是不断把现实转换成梦,又把梦带回到现实。在睡与醒之间,创造另一种属于文学的真。”

10月14日下午,在天府书展“文学是做梦的艺术——刘亮程作品分享会暨读者见面会”的活动现场,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得主刘亮程对自己的获奖作品《本巴》做了精彩的解读。现场300余名读者聆听了分享。《江格尔》《格萨尔》《玛纳斯》并称为我国三大英雄史诗。《江格尔》讲述了以江格尔为首的十二名将领和数千名勇士同莽古斯进行艰苦斗争,最终取得胜利的故事。十多年前,作家刘亮程在一次旅行中来到了新疆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这里一直流传着《江格尔》的史诗故事:“江格尔的本巴地方,是幸福的人间天堂。那里人都二十五岁,没有衰老没有死亡。”宛如一场巨梦的英雄史诗自此牵动着刘亮程的心,它也像一粒种子,在刘亮程的心里生根发芽。

在史诗驻足的地方,小说《本巴》开始讲述。以蒙古族英雄史诗《江格尔》为背景展开的《本巴》讲述了沉醉在七七四十九天青春欢宴里的江格尔,接到远方哈日王的挑战,少年英雄洪古尔只身出征。不愿出生的赫兰,为营救哥哥洪古尔被迫降生人世,用从母腹带来的搬家家游戏,让草原上所有的大人在游戏中变成孩子,终又回到母腹。不愿长大的洪古尔为寻找失踪的弟弟,用捉迷藏游戏让草原上的一半人藏起来,另一半去寻找。而在母腹中掌管拉玛国的哈日王,用做梦游戏让这一切成为他的梦,又在梦中让人们看见那个真实世界的本巴缔造者:史诗说唱者齐。起初,这些人物只有名字,后来在风雪夜里,在一个个篝火旁的故事里,他们被讲活,有了灵魂……《本巴》通过三个孩子,三场被梦控制的游戏,影子般再现了追赶与被追赶、躲与藏、梦与醒中的无穷恐惧与惊奇,并最终通过梦与遥远的祖先和并不遥远的真实世界相连接。在这里,本巴意为宝瓶,人与万物的“母腹”。刘亮程巧用梦中梦结构,用孩子从“母腹”带来的游戏视角讲述真实世界的复杂,通过美好而不可触及的“母腹”隐喻世人不可回归的故乡。就如《本巴》开篇的一段话:“我们在梦里时,醒是随时回来的家乡。而在醒来时,梦是遥远模糊的故乡。我们在无尽的睡着醒来里,都在回乡。”

在分享会现场,刘亮程谈及《本巴》的创作缘起时表示,《本巴》是写给自己的童年史诗,也是自己的童年之梦。“当我们面对一个噩梦的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惊恐万状中醒来,一切都被留在了梦中,你摆脱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办法:你飞起来。不要把梦中的事带到白天。《本巴》的写作其实也跟这个梦有关系,我想把所有梦中的恐惧都在梦中解决掉,把所有的仗都在梦中打完,把人生那些很累的,不想在白天去做的事,就在梦中做。”这种现实和梦境的互换互文,是文学的,更是哲学的。在《本巴》中,“梦”是一切游戏的本源,层层嵌套的梦中梦构成了小说的完整叙述。“梦的现实意义在于,我们有做梦的自由,却不能预设梦,不是说我想晚上做什么梦,白天设计好,晚上闭住眼睛做就可以。我们无法管控自己的梦。梦有自己不可预测的生长。”梦和现实在《本巴》中呈现出平行、交织的结构,寻求文学的真实。

在与现场读者的互动中,刘亮程还提到,作为写作者,他一直在创始时间,创造让自己能够长留于人世的时间。“《本巴》创造了一种时间愿望:所有的生命走到老,又可以回过头来,即使这一场生命结束了,人还可以到梦中去续命。生命不在了,但梦还在,人在梦中还活着。其实,史诗也是这样的,最早我看《江格尔》史诗的时候,我就感觉《江格尔》史诗是孤悬在这个民族上空的一场巨大的梦,而且在单独的时间里。”关于文学与梦的话题,刘亮程还分享了自己独特的文学世界。他认为,作家可能是在梦中早早学会了文学表达的那一类人。没有哪个学校能培养作家,对作家唯一的培养可能就是黑暗的梦学校,所有的梦,所有做梦的方式,后来都被我们转化成了作文方式。“作家唯一做的一件事,可能就是做梦。作家相信梦,在睡梦中学习。文学必定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朝上仰望,是我们清醒生活中的梦幻表达。文学不是现实,是我们想象中应该有的生活,是梦见的生活,是沉淀或遗忘于心,被我们想出来,捡拾回来,重新塑造的生活。文学是我们做给这个真实世界的梦。而读者在阅读优秀作品时,也会像一场梦一样孤悬在阅读体验中。”

在刘亮程如诗歌如散文般的讲述中,现场读者进入一个个关于文学、故乡、自然的梦境。很多读者表示,这样以“梦”的方式读文学很新颖有趣,真实体验到了文学的开阔和丰饶,希望未来能有更多的文学作品以如此富于表现力的方式来呈现。现代快报+记者姜斯佳/文顾炜刘畅/摄

(校对 胡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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