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聚看点】女法医杨婷婷的昼与夜

来源:沈阳网 2023-01-16 05:59:04

经典推理小说里,每当关键证据浮现,看似无解的谜题便有了答案。回头看,跌宕起伏的故事线里,藏在海底深处的鲨鱼,永远有阳光下跃出海面的海豚相克相伴。


(资料图)

醉心推理的日子里,我们总是乐此不疲地将那些隐藏的线索,从琐碎的细枝末节中抠掘出来;也总是渴望与那些能够破解谜底的英雄同行,成为破局的一部分、敲门人。我们就像是被领到人偶形状沙袋前的福尔摩斯,热盼华生那句“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几年前,以法医秦明为原型的系列影视作品走进日常生活。紧张刺激的剧情,让我们捏把汗“奔赴”各个命案现场。法医们深邃的目光、与混乱较量的正义之手,还有在一切可知与未可知的蛛丝马迹间找到真相,无数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过程,也让法医这个职业成为热点。

在蒙着神秘之色的玄衣之下,无数年轻人开始对法医心怀憧憬,急切地想了解他们到底是如何对抗心魔,破解逝者最后的语言。

破局,不分昼夜。就像沈阳女法医杨婷婷一样。

只不过,对杨婷婷或者其他法医而言,昼与夜的分割并非自然界的日月轮转。所有的工作时间都是白昼,而夜则是离开了高强光的笼罩后,属于法医自己的暗影。

真相在深处

这是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幕:每当凶杀、暴力、毒害等命案突发,在警灯闪烁、高度隔离的案发现场,戴着医用手套、护目镜,身穿隔离服的法医便会穿梭在其间。可影视剧没说,法医去现场通常只发生在两种情况下,一是非自然死亡,另外一个是意外死亡。

2013年的一个冬夜,和平区刑警大队值班室的警用电话突然炸响,辖区内一幢独楼内,一名独居的男性老人死亡。那天,20多岁的杨婷婷第一次独立值夜班。那通电话,也是她自中国刑警学院法医专业研究生毕业后、到和平分局刑警大队技术科任法医以来,出的第一个现场。

那是一幢老旧的危楼,停水停电,木质楼梯吱吱作响。杨婷婷走进现场,目睹的场景令她终身难忘:微弱的手电筒光线下,一位死者斜倚在床角,双目圆瞪,死者的表情极为痛苦……杨婷婷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定了定神,又努力地调整着呼吸,慢慢让自己情绪稳定。按照操作程序,不大一会儿尸检顺利完成:排除他杀,老人系因病意外死亡。案子破了,那条长长的舌头,却足足困扰了杨婷婷好一段时日。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杨婷婷后来所经历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没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

在电视剧《法医秦明》中有句经典的画外音:“天下没有破不了的局。”自从穿上警服以来,“阅尸”无数的杨婷婷深有同感:“每一具尸体都用自己的语言,帮助警方与犯罪分子博弈,法医所做的就是与死者对话。”也有一些文学作品,称法医为“尸语者”。

自娱自乐

夏夜,浑南区某大型商场门前,大理石铺就的空场上,杨婷婷戴着包耳款耳机,穿着淡紫色的嘻哈风阔腿裤踩在一个分段式的滑板上。板下,四个灵活的轮子不断地旋转,与地面摩擦。

没有太多的规则,也不追求炫酷的助跑、腾空或者解锁高难度动作,杨婷婷只沉浸在慢慢滑的世界里,向前,向前。玩累了,就坐在商场附近的石阶上休息。耳机里,是激越带感的舞曲。

迷上滑板,是杨婷婷近几年才有的爱好,通常她会选择夜幕降临后玩。因为刚起步,脚下速度并不快。杨婷婷也不着急,她并不追求与风齐飞,反而更喜欢踩在滑板上目视前方、微微躬身、聚精会神的感觉,“没有一丝杂念。”解压或许才是滑板带给杨婷婷最妙的体验,通过这样的休闲,令她将白天命案现场接收到的视觉和身心冲击,一一排解掉,“用另外一个高度集中的过程,覆盖掉先前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是似曾相识的。上学那会儿,解剖课是法医专业的实操科目。第一次上解剖课时,全副武装的杨婷婷在老师的指导下,用器械将标本破开,把五脏六腑一样样取出、做分析,然后再将全部的脏器归位、缝合,心慈手狠、干脆利落的操作,把许多男同学都比了下去。课后,杨婷婷会跟同学去KTV,在高歌中,释放解剖课带来的压力。

变得强大

至今,杨婷婷仍保持着这样的纪录:年破案近百起,三年内提交“命案”证据数十件,准确率达百分之百,她也成为沈阳公安系统的法医骨干。

经验丰富了,人也变得坚强,不像刚入行时遇到年轻的逝者总有想哭的感觉了。

在解剖现场,穿着蓝色隔离服、戴着防护眼镜的杨婷婷,与影视作品中刻画的干练女法医没有两样。唯一的差别,在于现实的场景没有影视剧中那么“高大上”。因为在实际办案中,法医出的现场大多都是环境脏乱的地方,“有时会像在垃圾堆里走过一样。”杨婷婷会快速取完需要的检材,细心将剩下的人体组织放回,完成缝合并明确是自杀还是他杀。

“《法医秦明》没火遍全国时,人们并不了解法医这个行业,只觉得很新奇、很神奇,其实我们就是为下一步侦查提供方向的。”

说起来,同样毕业于中国刑警学院的秦明,还是杨婷婷的师哥呢。秦明在沈阳上学时就非常喜欢写东西,影视、文学作品中的那些案子基本上都有迹可循,只不过进行了艺术的加工。

可即便秦明掀起了“法医热”,可法医专业的毕业生最后真正走上法医岗位的,其实并不多。“有些人对法医还是会心存芥蒂,除了觉得脏甚至恶心外,还有些恐惧。”杨婷婷有个要好的女同学也是名法医,刚上班时别人帮她介绍对象,对方一听是干法医的,直接吓跑了。杨婷婷的爱人是名刑警,“我们这行,个人问题基本都在体系内自行解决了。”

所以选择

与别人怀揣其他梦想不同,杨婷婷从最初起,便认定了法医这条路。受母亲影响,杨婷婷大学便学了医,而当法医则是因为酷爱那身警服,“小时候总看《鉴证实录》,觉得当警察是件很酷很神奇的事儿。”于是长大后,法医便成了家传与理想最完美的组合。

虽然职业里都带个“医”字,杨婷婷的工作却与母亲的救死扶伤有着根本的不同,“不过责任与付出都是一样的。有慈爱也有敬畏。”杨婷婷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当母亲值夜班,她便会央求父亲带她去医院陪妈妈。有一次,年幼的杨婷婷还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了蝙蝠飞过,足见夜的深度。如今,杨婷婷每次轮值,女儿都会像“生离死别”般哭得撕心裂肺。而此时,杨婷婷便会将女儿轻揽入怀,“宝贝儿,妈妈是警察……”

最近,杨婷婷跟同行学了一招,每次去现场会戴两层口罩,然后在口罩夹层中间、鼻子的位置涂上牙膏,“臭味闻起来缓解不少。”入冬以来,沈阳下了几场雪,虽然雪量不算大,可杨婷婷很欢喜,她喜欢在下雪天思考人生、憧憬以后的生活。

不久前,杨婷婷跟着新入职的干警们体验了密室逃脱,她上学那会儿玩的是“天黑请闭眼”。在与“死者”对话的过程中,物品上的汗液、体液都是关键,不过更多的细节不能多说,“懂的人会捕捉到不一样的信息。”《法医秦明》系列杨婷婷挺爱看,还买了相关的书籍,“我们也有很多素材,但我不太会表达,只会干活。”从来没有谁,生来就是无畏的战士。文/关彤 韩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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